过了一会儿，许惜苒才注意到程翰飞，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 他正要开口，忽然一声大喊响起。 “都让让！来的是一位大龄的心脏病病人，必须马上做手术！” 紧急的声音让所有人瞬间回神。 程翰飞看见病人的那一刻，蓦地瞪大了眼睛。 “爷爷？！” 他明明昨天还好好的，今天怎么就心脏病复发了？！ 许惜苒此刻也没了一贯的淡然。 小宝像是被吓到了一样，哭着说道：“要救活爷爷！” 程翰飞片刻都不敢耽搁，匆匆进了手术室。 一直以来她都是陆爷爷的主治医生，这次也依然是她主刀。 这一次的手术将近七个小时才堪堪结束。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，程翰飞走路都有些虚浮，脸上毫无血色。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，跟着陆爷爷的转运床去了病房，通知许惜苒和小宝。 “爷爷脱离危险了，没事了。” 可她对上的却是许惜苒寒意彻骨的眼：“你为什么要刺激爷爷，害他心脏病复发？！” 程翰飞面上一片空白：“我做什么了？” 许惜苒一把将陆爷爷的手机丢到她手里：“证据确凿，你想狡辩什么？！” 程翰飞垂下眼，就见到手机界面上，停着一条她今早发的消息—— 【爷爷，我要和许惜苒离婚。】 病房内瞬间死一般寂静。 而此时小宝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。 似乎感受到程翰飞探究的目光，抬起头来的瞬间，他的脸色变得煞白。 程翰飞愤怒过后竟莫名趋于平静：“小宝，你为什么要发那条消息？！” 许惜苒沉着脸将孩子护在身后：“你什么时候学会把错误甩在一个孩子头上了？” 程翰飞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失望，只觉可笑。 “你认为再冤枉他？” 许惜苒黑沉的眸子就像是淬了冰：“难道不是吗？” 程翰飞还没开口，小宝却突然哭了出来，脸上满是愧疚和害怕。 “我不知道发那条消息会让太爷爷犯病，我只是想让妈妈和爸爸离婚，这样简妈妈就能做我的妈妈了……” 程翰飞眼前阵阵发黑，怒火和心寒让她的心反复煎熬。 沉默了半晌，她只轻轻吐出一句：“放心吧，不会让你等太久了。” 许惜苒闻言皱了皱眉，带着埋怨开口：“小宝还小，你是他母亲，没必要和他计较。” 程翰飞听着这话只觉得荒谬。 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爷爷，你怪我计较？” 许惜苒顿了一瞬，眼神里似乎有些愧疚，还想说什么。 就在这时，躺在病床上的陆爷爷醒过来，扫视了一圈，这才松了口气。 “翰飞啊。” 程翰飞连忙上前：“爷爷。” 许惜苒也没再多说，围到病床前。 小宝更是握着陆爷爷的手，抹着眼泪：“太爷爷……” 陆爷爷怜爱地摸着小宝的头，却紧紧盯着程翰飞。 “翰飞啊，小宝还小，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，不要和惜苒离婚，答应我。” 程翰飞喉头一哽，她痛苦地阖了阖眼，半晌，才哑声说：“您别操心了，好好休息。” 而后她借口出去处理其他事宜，匆匆离开了。 她实在没法对陆爷爷说谎，但更没法答应他不离婚。 她的人生，只能由她自己做主。